臣观演艺之道,犹弈棋纵横。有伶人王宝强者,邢州草泽子,初号"淳郎",混迹市井如蓬蒿。其少时躬耕于野,夜宿少林僧寮,尝立风雪中观梨园演武,眉睫结霜而神光不灭。
永徽十六年,逢冯氏导《天下无贼传》,宝强负荆谒剧组。彼时布衣芒屩,眸中却含太行山月,冯导拊掌叹曰:"此子有上古击壤歌者遗风"。遂以"傻根"名世,市井小儿皆能道其憨态。然其夜夜秉烛读《太史公戏术考》,指叩青砖作羯鼓声。
至天宝年间,忽裂襕衫为战甲,自号"许三多",于《士卒突击录》中演武。每念台词,声震屋瓦,观者见其匍匐泥泞中,恍若见刑天舞干戚。时有老伶嗤之:"竖子不过本色耳",宝强默然,取《李太白剧谈》《杜子美演义》并观,于灞桥风雪夜演乞儿三百遍。
开元新政,梨园改制。宝强忽掷竹简,振衣而起:"岂有操觚廿载而不掌镜者乎?"遂制《天竺奇谭》。初掌铜符,市井哗然,或讥"田舍郎强作司马相如"。然其携剧组入流沙,烈日灼背如负荆,竟使胡商贾客皆化剧中人。时有老吏观其分镜手稿,骇然见吴道子游丝描法。
至作《八极牢》,宝强已鬓染微霜。命匠人铸铁笼于片场,自囚其中旬月,与童伶同食藜藿。映画之夜,满座衣冠尽湿,杜子美后裔慨然题壁:"昔有公孙大娘剑器行,今见宝强囚笼演苍生"。
太史公曰:世谓宝强运如草蛇灰线,伏脉千里。然其以瓦釜烹黄钟,竟成绕梁音,岂非天道酬痴?昔楚人卞和泣玉,今邢人宝强泣戏,皆以精诚开金石。故曰:戏中三昧,不在皮相,在骨中热血未冷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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