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完《爱麻夫人》第一集，我直接关掉了手机，心里堵得慌。
不是因为剧情狗血，而是因为太真实了——那种“想靠才华吃饭，却被要求先脱衣服”的窒息感，2024年了还在上演。
1980年的首尔，申柱爱拎着破行李箱从釜山码头下来，身上只有姐姐给的十万韩元。
她以为电影圈是梦开始的地方，结果第一天就被副导演带去“陪酒”，说是“见见投资人”。
她不肯，第二天就被换角。
郑禧兰已经红了，海报贴满明洞街头，但标签只有两个字：艳星。
她想演一个失语的母亲，导演笑着说：“观众只想看你脱，你演什么母亲？
”她当场把剧本摔了，转头就被公司雪藏三个月。
那时候韩国电影圈就是个大赌场。
军政府管剧本，每页都要盖章；资本家管票房，只认裸戏和打戏。
午夜影院开了，大家以为春天来了，结果全是低成本情色片，女演员像消耗品，用完就扔。
申柱爱后来学乖了。
她陪酒、陪笑、陪制片人的老婆打麻将，终于拿到一个女二号——演被强奸后自杀的女学生。
拍那场戏时，她要求导演别拍裸露，导演说：“不拍？
那观众看什么？
”她咬着牙拍完，回家把剧本烧了。
郑禧兰更惨。
她偷偷攒钱想自己拍电影，讲两个女工的故事。
拍到一半，投资人撤资，说“没人要看女人搬砖”。
她跑去借高利贷，利滚利滚到三千万韩元。
最后电影被剪成三级片，她的名字从导演栏被抹掉。
最讽刺的是，她们最后联手了。
申柱爱写剧本，郑禧兰拉投资，想拍一部真正讲女性困境的电影。
拍完了，片名叫《我们》，讲的是1980年女工罢工的真实事件。
结果发行公司把片名改成《赤裸的欲望》，海报上两个女演员只剩大腿。
剧里有个细节我忘不了：杀青那天，申柱爱在片场捡到一张旧报纸，上面是1979年女性工人游行的新闻。
照片里一个女孩举着牌子：“我们不是机器。
”她把报纸折好放进口袋，后来电影被剪得面目全非，她也没哭，只是摸了摸那张报纸。
现在回头看，80年代那些被逼着拍裸戏的女演员，其实就是韩国电影的垫脚石。
没有她们的血和泪，就没有后来李沧东的《诗》，没有奉俊昊的《寄生虫》。
但没人记得她们的名字。
《爱麻夫人》最后一幕，老年郑禧兰在电影院看自己的老电影，银幕上的她年轻漂亮，正被男人撕衣服。
观众席里，有个女孩悄悄哭了。
郑禧兰走过去递纸巾，说：“别哭，我们还没完。
”
是的，还没完。
只要还有申柱爱、郑禧兰这样的倔骨头，只要还有女孩愿意为梦想摔破头，那些压在我们身上的手，就永远按不死我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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